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爱情

挂掉班长的电话,我在QQ上给小洁留言,埋怨她和班长结婚也不提前通知,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了?然而过了好几天,小洁才在QQ上回复我——班长结婚,新娘并不是她。

我吃了一惊,忙问小洁怎么回事,过了好久,她才说自己和班长几个月前就已分手了,不想再提。之后,这个QQ也永远沉默了。

我实在有点懵,给班长打电话,他说确实分了,“三观不合”。我骂他性格不合怎么还能谈这么多年。班长推说,恋爱和结婚不是一码事,有些“不合”不到谈婚论嫁的关口体现不出来。我又去问陈立,陈立沉默片刻,说其实他之前就知道了,但“电话里一言两语说不清楚,等过几天见了面说”。

一周后,我踏上前往班长老家的列车。在省城换车时,急匆匆地和陈立碰了头。

原来,班长大学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读硕士,而是急匆匆参加了工作,就是因为家境困难,已无法承担他继续读书的费用。和大学时跟我们说的不一样,班长的父亲并非“镇上的公务员”,而是一名普通农民,在班长14岁那年便因病去世了,这些年一直是母亲独自抚养他和弟弟。

大学毕业前,班长的母亲忽然查出重症,加上弟弟刚上大学,班长只能赶紧出来挣钱。可想找一份同时负担得起母亲医药费和弟弟学费的工作,实在太难。班长只得边上班边四处投简历,但得到的答复都是,简历比较满意,但薪资确实无法满足。

原单位领导也劝他不要着急,只要他做得好,拿到理想的月薪并不会太久。但班长却说,自己等不到了,家里眼下急缺钱,两三千块钱的薪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那段时间,班长一度病急乱投医,被人忽悠去参加了“网络直销”,不但没能赚到钱,反而把自己和家里为数不多的存款全套了进去,前后加起来有五六万。一边是母亲和弟弟那边无法间断的经济需求,一边是自己“求财无门”,班长每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竟都没看出来。

我忽然想起来,2011年夏天,班长确实有几次单独约我出来,从见面开始便跟我聊“XX极”、“XX能”和“XX钙”,最后分别时又让我“考虑一起做,赚点零花钱”。当时我还开玩笑说班长“被洗脑了”,没想到,那时他自己真的投了钱。

陈立说,这些事都是小洁告诉他的,那时班长住在省城小洁与别人合租的房子里,疯狂地寻找“能赚钱的办法”,除了去大家聚会AA的消费外,每天都把自己的花销严格控制在20元以内。班长好面子,从没向我们提起过自己的困难,只是小洁和他生活在一起,有时看不下去,会从自己为数不多的工资里拿出一些资助班长,可那些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跟班长和小洁分手有啥关系?”我还是有些气不过。

陈立叹了口气,说班长也是太着急。小洁这么好的姑娘,自己2000块的薪水拿出一半来给班长,他还不知足,非要找个能“一步到位”解决问题的办法——

“班长老家有个大老板看上了他……”陈立幽幽地说。

我差点惊掉下巴,“咱班长还好这口?”陈立摆摆手说你想哪儿去了,那个老板是要招他当女婿。

就外表来说,“一表人才”4个字用在班长身上毫不过分——1米82的身高,俊朗的外表,张口就是“广播腔”,加上做人做事稳当,从刚进大学就很有女生缘。大老板则是班长的同乡,从事陶瓷卫浴行业多年,身价不菲。大老板有个独生女,是班长的中学同学。2012年秋天,班长带母亲看病时遇上了大老板,大老板听说他在找工作,便邀请他来自己公司。

“之后呢?”我接着问陈立,陈立说他也不知道了。反正班长离开省城回老家工作没多久,就向小洁提出了分手。“听小洁说,大老板给了班长一大笔钱,解决了他母亲的医药费和弟弟的学费问题,班长还从中拿了一笔钱给了小洁,说以前小洁资助他的钱,他都记得,这次加倍还给她,让小洁忘了他吧。原话是,‘人这一辈子,有时真的身不由己’。”

我和陈立一度陷入沉默。

“穷***丝逆袭、迎娶白富美、继承千万家产、走上人生巅峰,你说咱俩啥时候也能遇到这种好事儿?”气氛过于沉重,我只能开个玩笑。

“边儿玩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和小慧的感情好得很,拿什么都不换!”陈立语气笃定。紧接着他又说,班长虽然是个人才,但这年头帅哥多的是,大老板总不至于在他身上“倒贴”成这个样子吧。

“万一咱班长跟大老板的女儿是真爱呢?”我笑了。

陈立也笑了,说有可能。但转头又说,还是觉得小洁也太可怜了。

4

快到滨州时,陈立给班长打电话,班长说大东已在车站等我们了。大东是班长同乡,也是我们的大学同学,父母都是教师,毕业后给他在老家一所学校谋了份教职。

大东带着我们,走到停车场一辆崭新的路虎SUV旁,看我们震惊的眼神,赶忙解释说这是班长的车,“众多陪嫁中的一样而已。这次娶媳妇,他走了狗屎运啊!”

一路上,大东都滔滔不绝,“市里最好的酒店开了50桌,女方不但没要彩礼,还陪嫁了两台车,这辆路虎SUV,还有辆40多万的轿车。房子也是女方家早年买下的,170多平的洋房,单装修就花了60多万,你说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咱怎么就遇不到这么好的老丈人啊……”

我问大东有没有见过新娘子,大东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问你俩都没见过吗?我和陈立都摇头,大东笑了笑,“也就是个普通人。”

我问新娘以前是哪个学校的?大东说不知道。又问班长婚礼还有哪些同学来?大东想了想,“只有咱仨,其他人都没通知”。

大东把我和陈立送到酒店就走了,直到夜里11点,班长才姗姗来迟。我和陈立在酒店餐厅见到他时,他正一脸疲惫地坐在卡座里,见我们来了,就道歉说实在太忙,这个点才抽出时间来。我忙说这么大的事情你该提前说一声的,我们都可以来帮忙。班长笑了笑,说他能搞定,就递过菜单让我们点菜,我看了看菜单上的西餐,说咱出去撸个串儿吧,撸串喝扎啤才是咱们的优良传统。

“撸了4年串儿还没撸够吗?今晚不去撸串了,咱整点高档的。”班长皱着眉,点了一桌西餐。

吃到一半,新娘打来电话,说想来见一下我们,班长推说太晚了,让新娘赶紧休息。我正想开口说见见新娘子吧,就被陈立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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