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西走廊到阿富汗：一窥神秘月氏人

▲黄金王冠.贝格拉姆遗址出土

序

在世界上有这么一批文物：他们居无定所，漂流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之间。

这批文物来自阿富汗，他们的守护者为了避免他们被纷飞的战火销毁，尽力让他们在世界各地辗转而不回到他们的家乡。

2018年二月，它们来到了成都博物馆，而笔者有幸前去参观了这批231件（套）珍贵的文物。

展览共分为四部分，分别是法罗尔丘地，阿伊哈努姆，蒂拉丘地以及贝格拉姆。

笔者发现其中后两个部分都与中国史料记载中的“月氏”紧密相关。那么这个月氏到底是个什么民族呢？他们又怎么会跑到阿富汗去呢？

月氏？月支？神秘的月氏人来自哪里？

很多人一看到月氏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我知道，这不是月（yue）氏（shi）嘛！”注意了，如果读者您也是这么叫这两个字的，赶紧改口吧，因为这两个字最准确的叫法应该是月氏（zhi同支音）。

虽然关于月氏的读音，学术界内依旧争论不休，具体读音，有读月氏的，月支的，乃至于还有读肉支，并不统一，但是我们知道月氏这个名字最早出现于战国成书的《山海经.海内东经》里，而唐初著名的语言学家颜师古说：“《 山海经》作月支，支、氏通。”则由此看来，月支才是月氏最标准的读音。

月氏人是一个古老的种族，在周代，他们的名字叫做“禺氏”或者“禺知”，此时月氏人依旧停留在塞北，据《魏书》记载，具体位置在金山，也就是今阿尔泰山西南地区游牧生活，直到战国时期，月氏人慢慢东迁，来到了河套地区，也就是我们熟知的敦煌，祁连山之间。

也就是在此时，统治中原的汉王朝才开始逐渐的了解，并接触这个强大的游牧民族。

匈奴，乌孙：月氏人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月氏人刚开始可是很强大的，这个的强大可不是哪位史学家吹出来的，翻开史书你就会知道：这个民族在兴起之初，就已经有控弦者十一二万。

这样多的骑射部队在当时杂狄，戎混合交错的草西北原上可谓是一枝独秀，鹤立鸡群，拥有绝对的统治阶级力量。

故而在秦汉时期漠南众多戎狄开始融合统一的时期，月氏人担任了西方的主体民族的角色，接连融合了西北地区不计其数的小国，小部落，这使得他的力量更加壮大。

到了汉代，就连汉王朝也不得不正视月氏人的力量，《史记》说“时东胡强而月氏盛。”

北方草原东部被东胡割据控制，西部地区则是月氏人一支独大，就连后来不可一世的匈奴，此时也不被月氏人放在眼里：匈奴的英雄人物冒顿单于在他的少年时代，就曾经被他的父亲头曼单于送去月氏部落作为人质，换取和平。

而这位年少为质的少年，在不久后便成为了自傲的月氏人的噩梦。

冒顿单于自然不甘心为人质居住于敌国，他想尽办法跑回了匈奴部落，并在即位单于之后率领兵马攻打月氏人，报当年为质之仇，月氏人所谓的强大在冒顿单于的马蹄下不堪一击，很快就被打败。

而后公元176年，冒顿单于又派右贤王进攻月氏，大破之。月氏人被迫西迁，逃去了河西走廊的西部地区。他们原本的居住地被匈奴占据，后来又落入汉朝之手，成为丝绸之路上重要的节点之一。

今伊犁河上游一带原本是塞种人居住的地方，如今被打败的月氏人向西入侵此地，塞种人只能向南迁移。但是夺取了这一地区的月氏人也没有守住这里多久，很快他们又一次被击败――这一次是乌孙人。

说到底，这还都是月氏人自己造的孽：最初，月氏人凭着自己强大杀死了同居在一片土地上的乌孙人的首领兜难靡，后来兜难靡的儿子昆莫长大，得到了同样被月氏欺负过的匈奴的帮助，出兵追赶已经狼狈逃窜的月氏人至伊犁河，报杀父之仇。

毫无疑问的，落脚未稳的月氏又一次被击败了，月氏王也被前来助阵的匈奴人首领老上单于杀死，失去了首领的月氏人被迫再一次踏上逃亡的路途。

大月氏和小月氏，同族不同路

公元前176年月氏人离开河西走廊到时候，有一部分人没有选择和大部队一起走，而是向南跑进了祁连山区，和当地居住的羌族人杂居生活，为了将这一小部分人和大部队区分开来，我们习惯性的称呼他们为小月氏。

后来这些小月氏人便随着汉朝开拓西域而归附汉朝，迁移到甘肃一带又开始和汉人杂居，并一直生活了很久――为了嘉赏这些异域人敢于内附中原的壮举，中原史书称呼他们为“义从胡”。

然而他们并不是我们要介绍的主角。

与小月氏区别的大月氏，跑到了西面的妫水地区定居，也就是如今的中亚阿姆河流域一带。他们在此建立了王庭。随后便南下，侵入并占领了大夏。

这个大夏，也就是西方称呼的“巴特克利亚”王国，在今阿富汗北部地区。这个王国的主体民族本是希腊人，他们是跟随马其顿帝国的亚历山大大帝的士兵，当初没有跟着军队回到希腊，而是在此建立了国度，作为征服此地的证明：也就是阿富汗展览中的阿伊・哈努姆遗址部分的展出，这个部分的石碑与钱币，雕刻上都能看到明显的希腊人面孔。